将其做一番探究,是很有意思的。
围棋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的瑰宝,史书便有“尧造围棋,以教丹朱”的记载。
象棋首先出现在公元569年的中国(象戏),然后才逐渐传播开来。
现代的象棋型式,到宋代方才制定。
麻将诞生较晚,似乎发明于清末民初,但不出数十年,其势已大大盖过了其他两种博奕活动——象棋和围棋。
好象只要有四个以上中国人的地方,就能找到麻将。
象棋最常见的场面是一个黄昏的街角,两名老者对阵,周围一堆人指指点点。
围棋最常见的是幽窗下,竹林边,或者竟在山间林下,从容而奕,指尖生凉,谓之“手谈”。
象棋的棋子等级分明又正大光明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虽兵不厌诈,但那诈都是“孙子兵法”上找得到的,是阳谋非阴谋。
围棋的棋子无贵无贱,以气而生,以势而显,或以轻灵胜,或以质厚长,其变幻处有鬼神不测之机。
象棋近儒,围棋似道,象棋寓人事,围棋蕴天机。
但象棋的人事却是儒的人事,其君仁臣良父慈子孝竟好似儒家想象中的《周礼》,围棋的天机更非常人所能参透。
最接近中国人的生活的——注意是生活,中国人的文章和生活是两种文化——却是麻将。
麻将让大多数中国人发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,属于自己的乐趣,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。
中国人天生适合麻将,麻将天生适合中国人。
有人说,围棋是最聪明的人玩的游戏,但最聪明的人玩起麻将大概也会力不从心。
中国就是这样奇怪的国度,一个人不能因为极聪明就能成功,一个人成功的首要条件也不是聪明,而是会做人,有时甚至别的什么都不会而仅仅会做人就能获得成功。
麻将就是这样奇怪的游戏,智者千虑,必有一失,在这里竟可以改成智者三虑,必有一失。
你尽可以说麻将只是靠运气没有竞技性对抗性,但中国人自有中国人的逻辑:能让最聪明的人也无可奈何的游戏,难道不是最复杂的游戏吗。
你不服气,那是你不懂麻将,不懂麻将所代表的中国人的“综合艺术”。
外国人是不会明白的,用那套分析归纳演绎的逻辑根本看不懂中国。
实际上,做人就是一种综合艺术。
西方人演戏归演戏,生活归生活,但中国人却合二为一,统称为做人。
演戏的成分太少,我们称之为“不会做人”,是会被中国人瞧不起的,演戏的成分太多,称之为“太会做人”,也是会被中国人猜忌的。
西方人工作归工作,家庭归家庭,工作关系和私人关系绝不混淆,在中国就没有那么麻烦,同是一个人,哪能分那么清呢?西方人在公共场所有礼貌,讲秩序,重形像,对人热情,但私人场所没有电话预约的话甚至不能进去,陌生人闯入可能会被开枪打死。
这在中国人看来也有些不可思议,把私人情况瞒得那么紧,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东西。
麻将就是这种做人的综合艺术的一个反映,在麻将桌上,最重要的不是聪明到能算出多少步,而是根据不同情况灵活适应采取相应对策,亦即善做人。
做人方面的长处在麻将桌上总会得到相应的好处,比如说根据牌型和桌面上已打出的牌制定对策,能成大牌则成大牌,不能成大牌则成小牌,不能成小牌则阻止别人成牌,比如察言观色以判断别人手中的牌。
做人的弱点也会带来损失,比如性贪者过于追求大牌反连小牌也成不了,胆小者不敢成大牌只是广种薄收,优柔寡断者因举棋不定而错失良机。
这些与其说是一门科学倒不如说是一门艺术,因为道理似乎很简单,但运用起来全要靠机缘和天份了。
说到机缘和天份,这大概是中国人做人方面的两大因素,也是麻将方面的两大因素吧。
机缘其实就是运气,天份就是性格,亦即那种左右逢源的本领的领悟能力。
中国人是乐观的,既然决定麻将输赢的因素有两个,也就给了中国人一个选择的空间,他赢了都是因为技术出色,他输了都是因为运气不好——他总是对的。
哪怕麻将桌上的常败将军,也可以大谈他的成大牌经历,自我感觉良好。
1名台湾妇人报称19日上午在澳门新口岸某赌场外遇劫,司警接报调查后,发现有人疑虚构犯罪,将其拘捕并起诉,但有人拒绝合作。